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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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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白石怨念得很,卻也不會真的就不管妹妹友香裏在學校裏被別人欺負的事情。不過,向來自詡冷靜的白石也暗暗決定,這次不能輕舉妄動、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行事魯莽、不能……總之一句話: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其實,白石少年他只是部長做久了,所以難免就染上了一點多慮癥。

然而還沒等白石思索出什麽門道來,初高中混合練習賽的日子就到了。

“白石!大家!好久不見了啊!”已經升上初二的遠山金太郎還是老樣子,咋咋呼呼地上躥下跳個不停,像只野猴一樣,“白石!來決一勝負吧!”他蹦得高、跑得快,眨眼功夫就從原地消失,然後出現在白石面前,抓著他的正選服不放手,就差掛在白石身上蕩秋千了。

白石笑了笑:“喲!這不是小金嘛!好久不見。”

金色的頭上戴了一頂奇奇怪怪的點綴了各種水果花樣的假發,扭著身子湊過來:“小~金~你好偏心啊~~~就只看到小藏,都沒看到我們嗎~~~小春我好傷心!本來還以為,我才是你的最~愛~呢!”

一氏馬上就不依了:“搞外遇嗎餵!小春,你又想死了啊!”他戴了一個與金色同款的假發,只不過上面的水果變成了各色蔬菜。

“才不是!”金色晃腦袋,頭頂上那碩大的假發搖搖欲墜,“我最愛的,還是裕次你呀~~”

“小春!”

“裕次~”

然後這兩人便抱成一團,迅速進入二人世界,並散發出粉色love之光,嘴裏還一起念著“love~love~”

金太郎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哈!小春、裕次,你們這個偽同性戀的劇情竟然到了高中還沒演完嗎?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啊!”然後他逮住白石繼續嚷嚷著,“白石!別管他們啦!快點來比一場吧!”

財前輕嘆:“小金,回來。你這樣太失禮了。”

“不要!”金太郎閉著眼,無視了財前的提醒,“好不容易才見白石一面啦!好想打一場啊!我要和白石對打!財前,我要和白石打一場!”

“不行。不準。不可以。”財前拒絕得徹底。

“啊啊!財前!你有私心吧?肯定是你自己想和白石對打是吧?”金太郎不滿地大叫著,“財前!你太狡猾啦!”

財前無奈道:“我沒私心,而且我也很想幫你達成願望。不過可惜,白石學長這次不打算出場了。”

金太郎兩眼放光:“不出場正好呀!我把我的對手讓給別人!”他歡快地抽出網球拍,“白石!快來決一勝負吧!”

白石微笑,已經開始準備把自己的“毒手”亮出來了。

不少高中的部員早已知曉金太郎本性如此,倒沒覺得怎麽樣。唯有初中部眾人紛紛掩面,看樣子似乎還想把耳朵堵上。

財前光長嘆。

類似財前這種正經得過分又沒有“毒手”護體的部長,自然沒辦法收拾這只猴子。財前倒也不是沒想過像白石那樣在胳膊上綁繃帶嚇唬金太郎,可問題就在於金太郎已經不肯上當了,而他搞笑功力又實在太差,想不出更好的絕招。所以——

“小金,這次的你對手可不是白石學長啊。如果再不回來乖乖站著的話……”只聽財前部長用平穩到異常的聲音詛咒著自家學弟,“那你下次吃烤肉的時候,絕、對會蘸到傳說中那位乾學長的秘制咖喱醬汁。”

“什、什麽?”金太郎驚恐地後退好幾步,“難、難道說,就是去年和青學一起吃烤肉的時候,那個超級恐怖的會冒出嗆死人的濃煙的一旦吃下去就會讓身體全部潰爛掉的……秘制醬汁?!”

財前面色沈重地點點頭,“正是。”

金太郎趕緊搖頭:“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財前,我的對手是誰?快跟我說,我的對手是誰?”他驚慌失措地逃回初中正選陣營,後怕地左顧右盼了半天,好像“秘制醬汁”就在附近似的。

白石的微笑快要掛不住了。他早該知道小金就是這種一哄就上當的孩子,可是,對方遠在東京,你人在大阪,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碰到那種東西的好吧?

看到財前光對此淡定無比的樣子,白石捂臉:財前,你已經黑了。

練習賽開始後,白石走到旁邊,對渡邊修說:“渡邊教練,佐藤教練身體不舒服,這次沒過來。他把事情都交付給我了,希望教練不要介意。”

渡邊修叼著簽子——從他請客只請流水素面開始,他就連煙都不抽了——悠然說道:“我記得你們高中部的佐藤教練不是快要退休了嗎?也真難為他了,這麽大年紀還在為你們這群不省事兒的小子們操心。唉,說起來,我也好想早點退休啊!”

白石鄙視他:“雖然阿修你已經是大叔級別的了,不過想退休還早呢!話說回來了,這次佐藤教練退休後,應該是你來給我們高中網球部當教練吧?學校現在沒有合適人選,也只有你了。”

渡邊修笑瞇瞇地說道:“我能者多勞嘛!”

白石一邊認真地關註著場上的練習狀況,一邊用充分地用語言表達了自己的懷疑:“能者多勞?你可是一直都把部裏的麻煩事塞給部長的啊!就不提我了,相信現在的財前也被你使喚得很慘吧?”瞧財前這好好的一個正直孩子被你折磨成什麽樣子了!這麽快就黑了啊餵!

渡邊修一臉“你開玩笑的吧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的表情看向白石:“少年你很不厚道哦!以前每到你們比賽的時候,我不都給大家制定出場順序了嗎?唉,這年頭,教練不易做啊!你看人家立海大,從來都沒有教練指導,不照樣號稱王者嗎?真讓人羨慕呢!”

白石從球場上收回視線,“不用羨慕,今年我們一定要打敗他們!”

渡邊修打擊他:“少年,有信心是好的,但今年可千萬不要再提早落馬了。每次都是止步四強,會讓別人用我們‘四’天寶寺的校名大做文章的。”

白石黑線:“會用四天寶寺校名做文章的不是只有校長嗎?還有,‘止步四強’什麽的……渡邊教練,你明知道我初中時最大的遺憾就來自網球部連續兩年失手準決賽的事情,所以你不吐槽就心裏難受對不對?”他當初也曾經是個正直的好少年,可後來因為要費盡心思地把部裏這一群麻煩人物團結起來,又要面對教練每天都在不停變換中的各種奇思妙想,慢慢地,他就成了如今的婆媽性格。現在想想看,真是悲催至極啊!

渡邊修才不管白石有多悲催。他拍了拍頭頂的草帽,語氣輕松地問道:“關於你們去年參加的那個集訓……你有被挖過嗎?”

“挖?”白石一時沒理解渡邊修的意思,“挖什麽?”

渡邊修的回答很簡練:“職業賽。”

白石立即明白渡邊教練在指被挖去打職業賽,“我相信凡是擠進前二十名的,事後一定都被‘挖’過一遍了。青學的部長倒是先去德國了,聽說正為打職業賽而做準備。”他對此並不很感興趣,轉而繼續盯著場上剛剛開始的忍足謙也和財前光的比賽。

渡邊修卻難得正經一回地對白石說道:“一旦進入那個從U-17集訓中選拔.出來的日本高中生代表隊,你們可能就很難在高中畢業前走上職業比賽的道路了——他們不會輕易放你們離開的。青學的手冢離開得早也有好處,起碼他不用為了代表隊而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

白石也有想過這件事情,但他依然不很在意,“無所謂,我以後的目標又不是當職業選手。雖然也很想去世界舞臺上挑戰更多更有實力的球員,但其實我應該會像爸爸那樣,成為一名藥劑師吧!平淡的生活也蠻好的,何必為了比賽滿世界跑,最後弄壞自己的身體。”

渡邊修點頭,“你倒是看得很開嘛!”雖然一直在和白石對話,但他也有關註著比賽情況。看著看著,他忽然又問:“友香裏被人欺負了?”

白石心中一驚,卻面上不露,平靜如故地問道:“教練聽誰說的?”

渡邊修笑:“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聽誰說吧?以前你在初中部的時候,友香裏剛上初一,那些女生忙著巴結她還來不及,怎麽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欺負她?友香裏那脾氣……總之她應該惹過不少人,所以現在那些人一看她失去了利用價值,當然就要回過頭來欺負她了啊!”說著,他又拍拍頭頂上的草帽,“雖然這麽說可能會讓你不高興,但是呢,只要一個人失去了利用價值,就不會再受到重視——這是真理。”

白石不語。

渡邊修也不怕他生氣,繼續念叨著:“嘛,打個比方吧!要是有一天你沒辦法打網球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當網球部的部長啦!至於你初二就做部長的原因,還用我再重覆一遍嗎?就是因為你贏得最多啊!”

聽到這裏,白石覺得自己不方便再沈默下去了:“阿修,你真的不適合當壞人。這種話,你也就說給別人聽去吧!恐怕連小金都不會上你的當。”

渡邊修哈哈一笑:“哈哈,被拆穿了呀?不過我瞧你挺苦惱的,這樣好了,我這裏倒是有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要不要傳授給你?”

白石感興趣了:“是嗎?什麽辦法能這麽神奇?”

渡邊修正色道:“去找個女朋友吧,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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